《沈家楨居士演講集》- 學佛緣由 (第三講:明鏡與蠟,智慧之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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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佛緣由
第三講:明鏡與蠟,智慧之火
親愛的朋友們:
中日戰爭結束後,我全家搬回上海。在一九四七年的冬天,我遭遇到一次不尋常的經歷。
上海雖然是一個大都市,但只有少數人家有現代熱氣設備,普通一般人家都是燒煤炭取暖。
有一天,我準備洗個澡。浴室裡放了一盆燒得通紅的炭火。我走進浴室時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,澡盆裡已裝滿了熱水,可以看得出有水蒸氣在上升。
說不出是什麼原因,這次我竟忘記把浴室的門扣上。我還應當提起,浴室裡有一面小窗子,那時也關著。
當我正要把腳踏進澡盆的時候,直覺地感到有點不對,突然間就失去了知覺。後來回憶推究這回事情的經過:在我失去知覺的時候,我曾經走到窗子前,將窗子推開了一些,又再走到洗臉盆旁邊,扶著盆邊站著。幸運的是我沒有跌倒在澡盆和窗子之間的燒紅的炭火上。
各位毫無疑問,曉得我是中了那無色無臭的一氧化碳氣的毒,稍稍久了,就會救不過來!
真是巧,也真是幸運,正在這時候,我六歲大的女兒梅兒恰巧走過洗澡間,她推了推門,好奇的向裡面張望,後來家人告訴我,那時梅兒在說:「爸爸在做怪臉,用手打自己的腿。」
就因為門和窗這時都稍稍打開,一些新鮮空氣流進了浴室,我似乎恢復了一部分知覺,我看到有一個一呎多高的小人在我的面前,欲進又退,猶豫不前的向著我移動。一種很奇特的直覺念頭──這個小人就是我呀!又好像有一種感覺警告說:「不要讓這個小人離開啊!它如果消失了,你就死了!」
這時我的心裡一定很焦急,所以想拍後腦來刺激血液流通,恢復知覺,可是我的手顯然只做到了一半,只拍到我的腿,而提不起來拍我的頸子。我也極力想叫觀世音菩薩,可是嘴雖在動,卻沒有聲音發出來。所以,梅兒所看到的,祇是爸爸在做怪臉,及拍自己的大腿。
事後想起,我深覺慚愧,我每在極度危險之中方才求觀音菩薩,事情平順的時候,我就把觀音忘了,一位菩薩究竟能幫助這樣的人幾次呢?
再回到我的經歷。親愛的朋友,我想請問你們,對這件事你們是怎樣的看法?
這件事情之後,我常常極力思索,卻無法了解那小我究竟是什麼?那見到小我的我又是誰呢?是誰在警告我不要讓小我消失?難道這小我即是我上次所提出的「浮面的我」?難道這看到小我的我是我的真我?
這是我第一次親自體驗到有兩個「我」,雖然這種覺察應該說是相當模糊的。
那次意外的事之後,我對於研讀佛經更增加了信心。常常可以花上一個鐘頭專心在想《楞嚴經》及其他經典中所講的理論,和有趣的記載。其中有一段佛陀和波斯匿王的對話,似乎和我在追尋的答案很有關聯。
波斯匿王是佛的大護法,也是佛的弟子。在他六十二歲的時候,他發愁來日無多,所以去請教佛陀:「一個人死了,是不是就完全滅盡了,一切都完了?」
佛陀對王說:「你的身體還好好的,你怎麼知道會死呢?」
王回答說:「世尊,正好比燃燒一塊木頭,木頭漸漸燒完,變成灰燼,最後熄滅,什麼都完了。我的身體可不也是如此?」
「你覺得你現在的臉貌和你小時候的有什麼不同嗎?」
「那怎麼可以比較呢!世尊,我小時候臉上的皮膚既潤滑又柔嫩,而現在是皺紋滿臉,頭髮也白了!還有很多的其他徵象,都說明我已經是一個老人了。」
佛陀問:「你的臉可是突然變老的呀?」
「哦!不是的,是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變老的。大概每十年我自己覺得有了改變。不對,應該說每年在變化,或者每個月在變化,甚至於每天在變!我再仔細想想,不只是每天,竟是每一剎那我的身體都在變化衰退。就因為這個原因,我瞭解我身體的毀壞死亡,是無可避免的。」
佛陀同意波斯匿王對身體變化及會毀亡的看法,但佛陀更進一步,說明肉體雖在不斷地變化衰退,終會滅亡,但是一個人的覺知性,卻是一直不變,不會衰亡的。為了使波斯匿王明瞭這點,佛問王:
「你是那一歲第一次看到恆河?」
「我三歲時,母后帶我去河邊祀天,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恆河。」
「後來你十三歲時再看到恆河,你看見恆河的水的覺知性,有沒有什麼變化?」
「沒有,世尊,即使現在是六十二歲了,我看到恆河之水的覺知性,可以說還是一樣。」
「大王,你今感傷臉皺髮白,自然是因為你現在臉上比三歲時多了許多皺紋,所以使你有年老年幼的分別。可是你三歲時能看恆河之水的見覺性,和你現今看到恆河之水的見覺性,有沒有起皺紋的感覺?有沒有幼老的分別呢?」
「世尊,那卻是沒有。」
「大王,你的臉雖然有了皺紋,變老了,但是你的見覺性並沒有起皺紋,並沒有變老呀!一件東西會從原來沒有皺紋變成有皺紋,那是在變;一件東西本來沒有皺紋,現在也沒有皺紋,那就是沒有在變。凡是在變的,就會有死亡消滅。凡是不變的,它本來就沒有生滅,又怎麼會死亡消滅呢?所以你為什麼說肉體死亡了,也就一切都完了、滅盡了呢?」
這一段對話並不難懂。波斯匿王所見到的是,凡可以證明其具有會變化的性質的,終會死亡消滅。佛陀進一層說:凡是可以證明其不在變化的,即使僅是證明一極短時間不變,就表示它從來沒有變化過。既然從來沒有變過,也就永遠不會變化,就沒有所謂生滅。佛陀告訴我們:「雖然一個人的身體會不斷地在變化、衰退而死亡,但是人的覺知性是不變的,永遠存在的,身體雖然可以死亡,覺知性可並不隨之而死亡。」
這個理論,可以解釋我在浴室裡所發生的是怎麼回事。當我的腦筋受一氧化碳的影響時,我的攀緣心就停止了活動,通常我們稱之為失去了知覺。其實那時我的覺知性依然存在,並沒有消失,也沒有改變。所以直覺地覺察到危險,走去開窗,呼唸觀音,用手拍腿,在這一小段時間內,並沒有我的觀念及我和物的對立觀念。一直到發現小我,而努力使它不要消失的時候,攀緣心才再度管事,通常我們稱之為恢復了知覺。由此可以看到,我的覺知性始終沒有變,而我的攀緣心卻是有了極大的變化。
一旦我們認清身體是個工具,乍看時,就會以為是攀緣心在使用這工具,然而攀緣心是不斷地在變化的,所以,往深一層看,應該說是覺知性在使用這身體工具。在這套身體工具損壞了或毀滅了(也就是死亡了),覺知性仍然不變。即使在沒有肉體工具的情況下,覺知性還是存在。
我再舉幾個比方,希望能將這一點說得更明白易懂一些。
電力廠燒煤生熱,將水煮沸,產生蒸氣,推動透平機,因此使發電機發電。電流經過燈泡中的燈絲,發出光亮,照明了這間房間。在這過程中,從物質的煤到發生的光,都在剎那剎那的變化。然而近代科學早已證明,雖然這許多不同的形態在剎那變化,但是它們的本質卻都是「能」,而「能」則並沒有變。易言之,「能」是藉各種不同的工具,以各種不同的形態顯現出來,所以煤、氣、電、光儘管在變,儘管有生滅,而「能」則永遠不變,本來沒有所謂生,也就沒有所謂死。
再說,我們不是都看見太陽從東方昇起,橫過天空,到西方降落?真是太陽在這樣移動嗎?不,這太陽移動的錯覺,乃是因為我們從地球上看太陽,而地球在自轉而造成的。太陽並沒有動,它既不昇起,也不降落。雖然我們在晚上看不見太陽,它還是一直在那裡的。
另一個更明白的比方,也是出於《楞嚴經》。在同一次有波斯匿王在場的集會中,佛開導阿難怎樣去辨別攀緣心和覺知性。
佛舉起手問阿難:「你看見了什麼?」
「世尊,我看見你張開的手。」
佛陀握手成拳,再問阿難:「現在你看見什麼?」
「我看見你的拳頭,世尊。」
佛將他的拳放開又握緊,如是開合了幾次,又問:「你現在看見什麼?」
「世尊,你的手在不停地放開及握緊為拳。」
「你在看我的手的見覺性,是否也隨我的手在開合嗎?」
「不,世尊,我的見覺性並沒有跟你的手的開合而開合。」
「什麼在動?什麼沒有在動?」
「世尊,我看到你的手在動,可是我的見覺性並沒有隨之而動。我的覺知性始終一樣,並不因為所看到的外界物體的變動,而隨之變動。」
佛陀對阿難的了解表示讚許。
上海浴室裡的意外事件,使我對於佛在《楞嚴經》中所講的「原有的本性」,發生了濃厚的求知的興趣。當然我那次的經驗並沒有使我見到本性,但使我看清楚在攀緣心之外,的確還另有不同程度的覺知性存在。所遺憾的是,雖然我已知道有這個不動的覺知性永遠在場,但不管我做什麼,不管我在那裡,浮面的我總是以主人翁的身份出現,而攀緣心和它一吹一打地控制著我這肉體的各種工具。
接著,我的生命中發生了一項重大的變化。
一九五二年初,我全家移居美國,我有機緣得蒙那時住在紐約的張澄基教授教我西藏佛法。
一九六三年四月,張教授帶我到紐約州的Colgate大學去。這是一個景色優美的山區。這時樹木正添新綠,大地開始回春。
連接著這大學的教堂,有一所所謂修靜的幾間小室。張教授利用這地方,給我一個極嚴格的靜坐教導。他非常客氣的說他不是老師,而是代表他那已故的上師貢噶活佛傳法給我。貢噶活佛是一位享有盛名、極有成就的西藏喇嘛。
在張教授的嚴格教導之下,我進行了類似禪七的精進修持。每天自早晨三點到晚上十點,專心一意的修靜。
在第七天的一早,張教授叫我停止靜坐,到樹林中去急步疾走,不要想任何念頭。那時寒意透骨,東方正開始現出淡白曙光。
我疾走了二三哩路以後,腦中一片空白,既不知身在何處,也無意覓回去的路,更不在乎是否迷失了路。當我再看到那大學的屋舍時,已是近午時間了。
我走進了靜室,一言不發,目不旁視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就單盤膝坐了下來。
不記得坐了多久。忽然看到窗外飄雪,一種奇特的直覺湧上心頭──貢噶師父到了,來到我的身邊。奇妙的是當時我並不知道在西藏文中「貢噶」即是「白雪」!
在這一剎那間,我又嚐到那種特別敏覺及異常平靜的心境。所不同的,這是我第一次不在十分危急或極度絕望的遭遇下發生的。那本放在座前小几上的《大涅槃經》忽然顯出很清晰的光明!我明白這次的心境及眼前的明朗,是由於靜坐修持直接生起的覺受。
這一次的修持經驗,大大增強了我對佛教的信念。我深信佛陀所教的奧理,是遠在我原先想像之上。同時我也了解到,要祛除攀緣心,雖非絕對不可能,但也是極端困難的。可是解脫必須從攀緣心下手。高度清淨境界的覺知性要在攀緣心消除後方始顯現。
許多年來,為了要使像我這樣一個普通的人,可以逐漸修證覺知性,我發展了一個分析性的模型,用以說明各種心靈層次的人羣。這模型是基於鏡子與蠟的譬喻而成。
各位都知道,鏡子是光亮的,可以反映物像,但如果鏡子的面上塗滿了蠟,鏡子的反映功能就消失了。如若要鏡子恢復鏡子的功能及光亮,就必須將蠟除去,這是很簡單明瞭的。
以鏡上蒙蠟的程度為標準,人類可分成好幾種。舉例來說:有些人對蠟蒙住鏡面光亮所代表的問題,漠不關心,儘是受著貪瞋癡的驅使,那就等於蠟上加蠟,鏡面的蠟愈來愈厚。根據佛法業力因果的推論,這些人來生就可能墮落在惡道,即在此生之中,也往往會遭遇厄運,艱辛痛苦的生活。
另外有些人,雖也不明瞭鏡子和蠟為喻的問題,卻有宗教信仰,心地慈善,這些人就好多了,可是除非他們能懂得勤修心靈,蠟層減薄的可能還是不大。他們來生大都仍然轉世為人。
還有一些人知道蠟可以使鏡子失去功用,但是不知道去蠟的方法。他們到處求道,東學一些,西學一些。但結果有如在蠟上跳舞,也像在蠟上彫刻了些悅目有趣的圖案,但是要真將蠟層除去多少,卻是大有問題。我也許就屬於這一類的人。
還有一些人,確知除去蠟層的重要。但是他們的作為又如何呢?他們東取一塊蠟,西取一塊蠟,將它分析研究,寫論文,舉行演講,開班授課,發表報告。他們是極受人們尊敬的。但到頭來,發現生命之炬將盡,而鏡面上依舊塗滿了蠟!親愛的朋友們,我為這羣人哀惜,雖然我也是極尊敬他們者之一。他們的動機是很好的,可是往往造成生命太促、時不我待的遺憾!
說到這裡,各位也許不耐煩了,也許會說:你的鏡子與蠟的譬喻雖然不錯,可是你說來說去,好像沒有一個人可以將蠟除掉。你能告訴我們要怎樣才能把蠟消除呢?
朋友們啊!這也正是我自己一直想知道的。可是,這許多年來,我還沒有找到一種決定性的辦法,可以在今天奉獻給各位。只是我近幾年來漸慚的形成了幾項準則,依著這些準則做去,儘管你仍過著日常的家庭生活,為社會的一分子,從事你正常的職業,你鏡上的蠟也可以逐漸減薄消除。
我的準則很簡單:慈悲和禪定,或者悲與定。
悲的意義是以己之所欲施之於人。換句話說,要待人如待己,助人如助己。能夠如此,方能使自己和浮面的我的錯覺分開。悲心能夠消除分別心及超脫物我,這樣才能使覺知性逐漸顯現與大自然融合相應,而蠟層不自覺地在減薄了。
定能使你的心清晰而平靜。要知道智慧只有在心情寧靜的狀態下方能產生。混亂、衝動、千頭萬緒散亂的心是不可能有智慧的。特別敏覺及異常平靜的心境,自然而然地會產生高度的智慧。
慈悲如薪,智慧如火。
火不但能熔蠟,更能使它蒸發昇華,不留絲毫殘餘!
要有耐心,要有恆心,每件事都拿悲及定這兩個準則來權衡,久而久之,總有一天,慈悲之薪和智慧之火所產生的高熱,不但將使所有的蠟蒸發掉,而且你會突然發現,原來鏡子也是蠟做的,連它也蒸發昇華了!至於賸下了什麼呢?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答案!
現在讓我和各位分享我十七歲時所做的一個夢,以作為這次講演的結束。
我夢見我在一個擠滿了人的大圓頂的廣廳裡,其中特別使我注意到的是有很多頸上結了紅巾的孩子。這種樣子我不但從沒有看見過,連這樣的照片也沒見過。在夢中,有人告訴我,這個地方正在革命,你應該趕快離開。
穿過三道大門,我衝出大圓頂廳,走到一條河邊。我躲在很高的蘆葦裡,看見有三、四個掮著槍的人在搜尋我。他們沒有看見我。等到他們走後,我走出蘆葦,聽見河的對岸有一個中年的夫人在叫我。她左臂挽著一個竹籃,籃裡有一團絨線,她在織著絨線。當我看到她的時候,心中生起一種無可言喻的舒適感覺。她那慈悲、祥和、微笑的臉,竟令我捨不得將眼移開。
「你為什麼站在那邊呢?我這邊好得多了!」她那柔和的聲音。
我左右看看,既無橋樑,又無渡船,河又太寬,無法跳過。
「我怎麼過河呢?」我回答說。忽然我覺得這位夫人即是我母親常說的觀世音菩薩。
「你看!」她指著河中說。我跟著她指的方向一看,發現河中有一連串的木樁,矗出水面,可以踏著過河。
當我踏著木樁過河的時候,我看到河水很是混濁,有許多鴨子在河中以各種姿態戲水。正觀看間,忽然這許多鴨子都變成了裸體的嬰孩,同樣地在河中游泳嬉耍!
這使我感到十分的驚奇,可是我急急在走,並沒有功夫去顧到這些嬰兒。自從這個夢之後,我對鴨子就覺得吃不下口,一直沒有再吃過。
還有一件事也值得一提,在夢中,當我將到對岸時,忽然看到在河水中有一位我初中的同班同學錢仁瑛,我毫無猶疑地將他一把拖出水面,一同跳上了岸。不知怎樣的,他就不見了,而我已站在這位慈祥的夫人面前。(我離校後,從未再見過錢兄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見到他。)
那夫人說:「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哩!」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,我看到一望無垠的麥田,泛著金黃色的麥浪,莊嚴而奇偉。遠遠地平線上,太陽正放射著萬道金輝,這是一幅永不能忘懷的景色!在夢中,我不知道那輝煌的太陽,是朝日初升呢?還是夕陽西下?
親愛的朋友們,我聽見你們中有人在說:「沈先生,太陽是不動的,它既不升起,也沒有降落!」
多謝提醒!
謝謝各位。
講後有多位提出問題,當予答覆,茲列如后:
問:講中的所謂覺知性與本性是否相同?
答:不可以說相同,也不可以說不相同。本性之外別無他物,因此不可以說不同;覺知性可以用人類的語言來表示,如見覺性、聞覺性、嗅覺性等,本性則無法用言語來表示,因此不可說同。
問:明鏡和蠟的譬喻中,明鏡是否是指覺知性或本性?
答:明鏡既然也可以蒸發消失,則有生滅;覺知性和本性則是不生不滅的。
問:波斯匿王答佛問,說今雖六十二歲,但和在三歲時見到恆河水並無分別。照我個人經驗,我現在所見到的東西和我三歲時所見到可以說完全不同,請予解擇。
答:請仔細思維審察,你的所謂不同者,是否是你所看到的東西(緣)在不同(變),或者是你對這東西的觀點看法(攀)在不同。
(一九八一年春講於紐約華美協進社,由潘維疆、黃愛嬋居士譯成中文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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